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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奉直大夫康公墓志铭 宋 · 王庭圭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一五、《卢溪文集》卷四四
康氏世为开封祥符人,公讳翼,字南仲
性孝谨,通练时务,能谈当时事,冗穴弊源,皆有本末。
故入仕以来,所至有声。
初以荫补太庙斋郎,授将仕郎卫州新乡县当涂交荐,升从事郎。
又升儒林郎,监定州北岳庙,改宣德郎,监在京广衍仓。
博州司录,知兴仁府南华县,监左右骐骥院草场
靖康改元,转朝散郎赐绯衣银鱼。
开封府户曹,将擢用矣。
是岁金虏再犯东京,公携家自围城中出,望江淮南走,冒百死求一活而不自保也。
张丞相召入,相遇,入建康论时事,知其材可用,既拜相,除公知德庆府
德庆所隶止两邑,赋入无赢馀,改升藩府之后,前政辄会肇庆例,百色皆增于他州,至是财用顿窘。
公究其弊,曰:「元不曾申明朝省,一切当如旧,月给减省,宜自太守始」。
由是财用仅足,而官吏请给亦不阙,人皆难之。
剧贼猝起湖湘,扰二广,将犯德庆,去城十馀里列寨,城中出,咸请避贼,公曰:「我非不知驱羸卒守不可恃之城,以当仓惶蜂起之贼,胜负未可必。
但守吾城,不可以去」。
乃率州兵保甲登城,列旗帜以候。
贼闻鼓声,谓城中有备,一夕引去。
州人德之,绘公像于家,示不忘也。
德庆罢归,年未六十,不复仕宦,卜筑庐陵
閒居二十六年,以某年某月某日无疾危坐而化,享年八十有二。
官至右奉直大夫文安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赐紫金鱼袋。
公曾祖讳九龄,故东头供奉官
祖讳浃,故赠通直郎
继隆,故朝议大夫,赠金紫光禄大夫
母赵氏,累封安康郡太夫人
公娶胡氏,次董氏,次谢氏,次严氏,次董氏,皆封宜人,先公而卒。
男三人:长曰行简,早卒;
光禄右迪功郎连州司法参军,知书能文,卒于官舍;
次曰照祖,前潭州善化县主簿
女二人:长适进士李元卿,先卒;
次适进士曾畇。
孙三人:宁之、庆之,皆将仕郎
永之,以公致仕恩泽奏未下。
将以是年某月某日葬公于庐陵县儒行乡青湖山之原。
右奉直大夫谢公铎与公同辛苦渡江,知公为最详,以状来求铭。
序而铭之曰:
公材足以经世,未始出而自媒。
守孤城于海峤,当凶寇之猝来,驱羸卒以捍敌,志临危而不回。
贼亦引退,城亦不颓。
迨今无有知公者。
余谓世之君子,非特不能知,知亦不能用,用亦不能尽其材。
作此铭诗,以写其哀。
宋故武德郎鄜延路兵马钤辖左武卫将军许公墓志铭(并序政和六年 北宋 · 韩容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三六、《千唐志斋藏志》下册第一三一九页
公讳咸亨,字仲通
其先同州朝邑人,自其大父徙家于开封
公幼习骑射,廷试入异等,授成忠郎
仁宗赵元昊叛,王师讨之。
公出入行阵,屡立奇功,贼众为之畏服,积功至武德郎鄜延路兵马钤辖
未几,以疾卒,享年四十六。
左监门卫大将军原州团练使超、成忠郎继隆,公之曾祖父、祖父、父也。
公娶崔氏,赠孺人
男三人:曰定国武节郎熙河第一副将
曰安国,承信郎、赠左屯卫将军
曰宥,修武郎
女三人:长适从义郎仲立,次适武经郎刘琬,次适忠翊郎伾。
孙男三人:曰亚,武功大夫京东第二将;
曰丙,保义郎
曰噩,未仕。
孙女二人:长适承节郎樊全,次适俊士王俊明
曾孙男八人:曰溥,保义郎
曰渊,承节郎
曰沔,曰深,曰浩,曰浚,曰涓,曰澄。
曾孙女适武翼郎李师中
方公之逝也,诸子幼,不能奉公之柩以归,留厝于延安西山之佛寺。
后六十馀年,孙男亚位于朝,仍克归公之柩于河南府洛阳县宣武村之原,并举公之室崔氏祔,实政和六年四月二十一日也。
铭曰:
堂堂许公,克世家风。
鹰扬于外,屡嘉告功。
材未大施,遽夭厥躬。
知与不知,莫不叹惜。
归彼兆域,至孙乃克。
兹惟永宁,以利其后人!
将帅劄子 南宋 · 许应龙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二四
臣闻天下之事成于自同而败于自异,况师克在和而不在众,为将帅者苟不戮力一心,互相倾轧,则事势捍格,勋业何由而成?
然同功则相忌,虽廉颇之贤犹不能免,况其下者乎?
惟忠于卫上者则先国家之急而后私雠,如相如之用心,则并谋合智,尚何强敌之足虑哉!
奈何人心多私,惟欲求胜,贤者妒之,能者嫉之,应援则蓄缩而不前,获捷则攘夺以为功,甚至变易是非,百计谗毁,惟患其成而幸其败。
既无同舟共济之意,遂至形单势弱,大敌莫当,败衄之患,大率由此。
武之世兵数大出,元朔元年卫青以三万骑有功,元狩四年以五万骑无功。
夫兵有多寡之不同,而功乃成败之相反,岂前勇而后怯耶?
盖元朔之役,诸将校力战,公孙敖大将军获虏,韩说大将军获虏,李蔡、赵不虞、公孙戎奴又从大将军获虏,元戎与列校和协如此,是以兵虽三万亦能胜。
元狩之行,霍去病始宠,之眷始衰,分兵异出而敢战之士皆属去病由是不平。
广愿先当匈奴欲出东道,广固辞之,固遣之,广卒以失期败而亦以不见敌不封。
是知将帅不和,兵虽五万亦不能成功。
由此观之,则师克在和不在众,真至当之论也。
昔我真宗继隆、保吉更相推逊,深嘉而屡叹之,谓「将士如此协和,共图勋业,军旅之事,朕复何忧」?
高宗刘光世、韩世忠有小嫌,丁宁戒谕,令「以气义相许,先公家之急而无校私雠,今日朕为分之」。
遂皆感泣,竟能协力以成绍复之功。
今日疆埸未宁,正赖将帅同心合谋,缓急之际当虑唇亡则齿寒,亟于救援,庶几首击而尾应,易于成功。
倘以祖宗成训昭示将帅,必能仰体上意,无间彼此,以图恢复之勋。
然而推赏无常,视功轻重。
茍功多者赏不厚,则宣力者有不满之心;
无功者不辨别而例加褒擢,则用命者怀不平之心。
既不满而不平,必相倾而相忌,戒饬虽至,岂能强使之和哉?
必处置得宜,能服其心,如裴度所言,则感激思奋,相与协谋,战必胜而守必固,中兴之功日月冀矣。
惟陛下与大臣亟图之(《东涧集》卷八。又见《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三五。)
据《历代名臣奏议》所载,本文前尚有故事一则,附录于后:真宗朝平契丹,其将曰李继隆、马知节、高琼。
契丹既请和,召宰相枢密宴于行宫,时李继隆石保吉预焉。
保吉曰:「臣驱策,俾遏寇戎,虽动遵圣略,然布阵使人,皆继隆指画」。
继隆曰:「契丹败戮,皆出宸谋,然分忧用心,躬率将士,不如保吉」。
上曰:「将士如此协和,共图勋业,军旅之事,朕复何忧」?
以巨觞赐之。
高宗朝,刘光世、韩世忠等朝辞,上曰:「有告朕,光世与世忠有小嫌,意不释,然朕知决无此。
烈士当以气义相许,先公家之急,而私雠小嫌何足校?
纵有睚眦,今日朕为分之,宜释前憾」。
二人感泣再拜。
贺胜捷表996年9月30日 北宋 · 王禹偁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六、《小畜集》卷二二 创作地点:安徽省滁州市
臣某言:今月三十日,得进奏院状报,今月十二日夏州路马步军都部署王超延州路马步军都部署范廷召等,各差入内殿头高品岑保正、入内高品继隆等,走马赍状到阙奏:两路大军入贼界,到乌白池会合。
前后一十六度掩杀著蕃贼,杀下米慕军主一十一人,吃啰指挥等二十馀人,及杀下蕃贼五千,活捉到蕃贼二千馀人,并收到马二千馀疋,夺到衣甲器械二万馀事件,伤杀却蕃贼不知数目,打夺到牛羊老小不少,收到粮料草窖窌极多,并已散与一行诸军;
其蕃贼帐族舍屋并烧毁荡尽,所有蕃贼田苗禾谷并总收刈及践踏净尽;
李继迁与蕃贼并已溃散逃遁,其诸路大军并百姓已于今月二日并平安却回,各归逐处驻泊讫,皇太子宰臣、文武百官于今月十三日入贺者。
臣当时集军州官吏等宣读告谕,望阙拜舞称贺讫。
黠虏窥边,王师出塞,大歼凶丑,息祅氛,凡在照临,毕中谢。)
臣闻姬周备塞,来则击之,炎汉用兵,事不获已。
盖为民之除害,亦有国之常刑。
言念夏台,古之白翟,虽居沙漠,实近崤函。
蕞尔继迁,久稽天讨,养成巢穴,召集逋逃,逼胁戎人,惊搔王土。
伏惟尊号皇帝陛下外其夷狄,念在生灵,戢堂上之奇兵,惜关中之民力。
以至赐之国姓,改以令名,位重察廉,官兼保傅。
而兽心反侧,犬性猖狂,劫掠我吏民,侵陵我疆境。
皇威赫怒,禁旅奔驰,两路齐攻,三军合力。
鏖兵神速,突骑龙骧,疾雷无掩耳之期,烈火动燎原之势。
大小十六阵,斩获万馀人,积甲如丘陵,僵尸满沙碛。
发其积聚,燔其室庐,俘牛马以谷量,蹂稼穑而扫地。
足使五千深入,笑李陵之无功;
十万横行,轻樊哙之虚语。
而况偏裨斩劓,罔有孑遗;
渠魁遁逃,仅以身免。
贼气大沮,人心已离。
系于双阙之前,诛乎独之下,止应剋日,别听吉音。
此皆断自宸衷,出于睿算,遏其横议,授以圣谟。
故得帷幄之边,阵图犹展;
沙场之上,捷书已来。
历考自古帝王料兵之速,未有如陛下者也。
去年叨书密命,并直内庭,批逆竖之封章,屈王言而姑息,未尝不援毫切齿,怒发冲冠,惭无将帅之材,实忍大夫之耻。
今则身居郎署,目睹神功,感涕忻欢,倍万常品
伏限权司郡印,不获拜舞阙庭。
臣无任。
太皇太后三代告词 其四 太皇太后继隆楚王告词1087年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四、《栾城集》卷三一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敕:朕惟祖宗功臣,能父子相继勋业不坠者,惟曹氏、高氏。
克显于世,而皆笃生圣女,辅成二宗之内治。
今予神母,实亲庶政,均覆内外。
是用宠其先人,以慰慈心。
太皇太后祖某,武力自奋,家声益茂。
出拥旄节,入董环卫
汉辛氏武贤、庆忌,唐李氏西平、大凉较长挈大,罔有惭德。
兹予大享于合宫,思与懿戚共享其福。
大邦名城,尔实宜之。
肇封荆楚,以福尔后。
可。
大宋故推忠保节同德守正翊戴功臣镇安军节□陈州管内观察□□□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使持节陈州诸军事行□□刺史兼管内劝农使上柱国驸马都尉西平郡开国公食邑一万三千九百户(中阙)石保吉神道碑大中祥符三年四月 北宋 · 李宗谔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九、《金石萃编》卷一二九、嘉庆《洛阳县志》卷二○
臣闻哲王绍庆基而抚运,必有方、召之侯,然后隆保大定功之业;
良臣总明略以辅世,非遇勋、华之主,不能展开物成务之绩。
矧乃兴邦茂勋之后,奕叶重侯之贵。
联姻帝室,赝降嫔筑馆之荣;
致位公朝,极出藩入辅之盛。
(阙八字)亲睹(阙十字)旧封克(下阙)具美。
历考前闻,未有如故陈帅西平公者也。
皇帝南汾祈谷之年,华阙旋衡之日,大宫饮至,方舍爵以荣勋;
云台观像,遽兴怀而念旧。
以为纪功筠简,已藏虎观之书;
相质松阡,未举龟趺之制。
爰颁诏旨,申命词臣,备□□□之辞,冀扬不朽之烈。
臣乏公西□识(下阙)惧,敢凭实录,以示方来。
按石氏之世家,本姬周而肇姓,康叔封受社而开国,大夫碏立义而扬名。
世胄聿昌,英贤间出,蝉联锡□,史不绝书。
稽乎谱系,阀阅之盛,其所由来旧矣。
公讳保吉字祐之
本家于真定,后徙居浚仪,今为大梁人也。
大王父讳锐,累赠太子侍中,积善在躬,韬光□耀,终协其昌(阙四字)
(下阙)流光,庆钟贻厥。
勖清风以垂燕翼,树阴德以大门闾。
惟烈考镇安军节度使、守中书令、赠尚书令追封秦王讳守信,辅皇宋之开基,为元勋而佐命,位崇上将,名冠列藩。
平叛垒于惟扬,剪疠阶于上党
圣祖笃埙篪之□,契君臣之分,尤隆(阙五字)之纯诚,终始之恩弥渥。
优游五镇,翊(下阙)政备存。
表道之碑,莫之与京。
此不具载。
公即秦王之第二子,母曰秦国太夫人魏氏。
岳渎孕灵,熊罴兆梦,靡童心而好弄,挺奇节以不群。
论兵究《三略》之书,抚剑学万人之敌。
九苞威凤,迥标瑞世之姿;
千里神驹,早动过庭之叹。
□王之节制汶上也,公实(阙五字)都指挥使
恭惟□□贤(下阙)太祖皇帝第二女也,以帝子之尊,渐公宫之教。
降星津而下嫁,开王第以疏封。
将择名才,必先贵胄。
公以列侯之子,膺副马之求,式协帝俞,允符时望。
选尚之日,授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工部尚书左卫将军驸马都尉
峨武弁,卫周庐,星纪载迁,宠私荐洽。
检校尚书左仆射、行□州刺史(下阙)
太宗皇帝丕承宝命,嗣守瑶图,展爱沁园,益钟睿眷,推恩鲁馆,特峻徽章,进位检校司空,充本州防禦使
三年,肆类上帝,圭璧严泰畤之祠;
四年,薄伐太原,金鼓下实沉之壤。
公陪竹宫之望拜,扈革辂以亲征。
既□□□之(阙十五字)阶金紫(下阙),拜朔州观察使
九年夏六月,先王薨于淮阳
先皇帝痛股肱之亏,悲梁木之坏,永惟同德之旧,遂推延世之恩。
子象贤,克家济美,公侯必复,金革从权。
起于苫块之中,宠以旌幢之贵。
制授起复云麾将军右金吾卫大将军、□州刺史、威襄军节度使
祥琴既御,命□□□进阶光禄大夫
俄缠□□之哀(下阙)太行之险,是为襟带之地,素重腹心之寄。
佥言绥抚,允属勋贤,受诏知河阳军州事。
大河之北,魏为咽喉,历代已来,号为巨屏,岁屯锐旅,以备盛秋。
守土总戎,素有难才之叹;
颁条鞠旅,遂膺兼领之荣。
移知天雄军兼兵马都部署
公以王(阙十三字)有若于生。
知法令之行(下阙)众也。
畏爱兼资,而人莫敢犯。
故连营士卒,仰三令之严;
阖境蒸黎,戴二天之惠。
端拱初,帝藉展躬耕之礼,率土覃遂行之庆。
建牙易地,濒海殿邦,加检校太傅沧州横海军节度使进封西平郡开国公
明年,加特进,授邢州□□军节度使
夫加地进(阙九字)有功也。
转秩赐金,汉法所(下阙)风声。
舆情率吁以借留,玺书劳赉而褒美。
故两迁龙节,而犹抚铜台。
尔后纪号改元,就阳报本,常先军旅之贡,屡进□□之□。
皇帝膺宝运以承乾,继大明而出震,诞敷宠泽,首眷元侯
惟彼棠郊,控于桃塞,西□秦关百二(阙八字)周畿千里(阙六字)分陕□治(下阙)督府长史、充保平军节度使。
岁在乙亥,边城晏开,控弦之众内侵,插羽之书狎至。
虎臣式遏,尚稽月捷之音;
銮辂有征,遂□□巡之驭。
诏以公充河北诸路行营都部署
公禀九重之成算,先万乘以启行。
受命忘□,有穰苴之□□师(下阙)皇威而清朔塞。
攘敌之效,公实首之。
旋加开府仪同三司
景德元年,国家以公有□□禦边之绩,有龚、黄惠民之□,畴庸之际,注□弥隆。
议赏南宫,亟举旌贤之命;
改辕西楚,遂升论道之司。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州武宁军节度使
(下阙)排阵使
受面命于□坐,遽星驰而戒道。
总精锐之旅,军于澶渊北门之外。
一旦戎骑数万,径及城下,公不俟擐甲,独当其锋。
即日乘舆至于侯服,驻跸之始,亟幸北城。
按节劳军,欢声雷动。
二帅迎□□前□,六师贾勇以增□。
(下阙)回銮于丹阙,示慈折俎,爰加礼于元戎。
锡宴于州之行宫,赐射于宫之后巷。
上射侯连中,公与襄帅次第中焉。
上阅之,喜,遽命弓发矢,随而解之。
从官奉觞称贺,左右咸呼万岁,即时俱有袭衣、宝带、雕鞍、名马之赐。
是时,□□稽首(下阙)宸谋之独断。
□北□以布坚□,□强弩以当前锋。
茍闭垒以自安,岂交兵而□胜?
公于宸扆之侧,慷慨自陈曰:「臣无鹰犬之材,蒙被驱策,仰资庙胜,获睹谧宁。
诚赖继隆,共申□海,逃旷败以期幸,愧劝劳而蔑闻」。
襄帅复顿首恳言(阙六字):石某之下□□□上器公能□贤而崇(下阙)赐巨觞,极欢而罢。
及骖騑旋轸,幕府□勋,首益□封,式隆宠数。
明年,肇禋行庆,易壤推恩,改陈州镇安军节度使
宛丘奥区,顺□而近。
先王旧治之地,布遗爱以在人;
高牙继世之荣,嗣仁风而及物。
折薪之□未获前修元□□□□□天眷(阙五字)昭易改号。
既均于大庆(下阙),于来朝修□上奉符而行,公鸣珂以从。
摄事岱宗之下,捧俎封祀之坛。
及□祭于方祇,洎归格于清庙,皆以侍中执事,陟降帝右。
率礼无违,加检校太师、进邑千户、实食四百。
寻诏归镇,属大长公主美□有加,良□未效(阙十三字),之药,终叹于无(阙九字)逝不(下阙)勉力赴朝,不敢言病。
洎涉旬而增笃,方请告以家居。
王人、太医,相望于道。
天衷不怿,翠葆亟临。
初,上之来,公虽困惫之甚,不忘恭慎之仪,尚踔躣以门迎,靡拖绅而卧见。
上骇公羸惙,促命左右,掖以就榻,委曲(阙四字)形于色。
公□□而涕泪交下,□□而(下阙)舍以何之?
呜呼!
大中祥符三年四月二日晡时,启手足于丰义坊之私第。
子初□而览奏,抵几以震惊。
念同体之是亏,叹歼良之何速!
坐不俟旦,亟开菀门,命昭宣使入内内侍省内侍都都知恩州刺史秦翰,径至其第,□襄□□。
翌日,□□都官郎中(阙四字)假□鸿胪持节(下阙)为之助。
曲台之谥典,给温明之秘器。
地临洛汭,曹京兆之新阡;
家象祁连霍将军之故事。
即以其年六月二十六日,具卤簿鼓吹,奉公灵柩归河南府洛阳县平乐乡武原,祔先王之茔,与大长公主合葬焉,从周制也。
昔先王归□之日,五十七而薨;
公享任与年,若合符契。
(下阙)而克终尽善,公又过之。
惟公储大昴之纯精,禀空桐之劲气,襟量豁无于城府,志节礭如于石席。
慕前哲之行事,思立功于当年。
其临民则遵守朝经,严明有制;
治戎则申明军政,果敢必行。
折狱讼于片言,究学问于馀力。
御家嗃嗃,守《易》象之格言;
事主兢兢,奉诗人之深诫。
□以嫉为□□出于(下阙)之人,常厚礼以延纳。
其或边隅告警,羽檄徵兵,每裹革以上言,□颜行而效命。
有踊跃用兵之志,多纵横制胜之谋。
前后三总丈人之师,六换元戎之幕。
风声茂著,勋望攸崇。
及玄塞通驩,輶轩修聘,公以戚里台衡之重,主灵□宴射之仪。
北使瞻十丈之奇姿,睹六钧之绝艺,叹月角山庭之(下阙)晋室英才中的,独推于武子而已哉。
若夫位高能让,范宣子之存心;
功成不伐,孟之侧之为德。
昔亚夫,绛侯之子也,握兵汉室,乏明哲以保世官;
郭暧汾阳之嗣也,尚主唐朝,鲜勋庸以书甲令。
夫如是,则不骄而满不溢,善其始而令其终。
求之□□,公无愧于古人矣。
同气三人:长曰保兴,负雄武之称,有(下阙)终于棣州防禦使
季曰保从,器宇恢宏,风韵洒落。
挺天钟之秀气,遽促脩龄;
屈海运之雄图,靡登贵仕。
终于东头供奉官閤门祗候
男十人:崇仪副使贻孙礼宾副使孝孙,并骥騄奇材,圭璋令器。
剸犀干镆,俱莹神锋;
构厦楩楠,终膺显□。
馀□□□亡。
侄二人:崇仪副使庆孙西头供奉官(下阙)女十有二人:长适内园副使承德,次适右侍禁承祐,次适左侍禁閤门祗候薛贻廓、次衣道士服,法名玄通,次幼女五人。
自王氏长女而下,凡九人并早亡。
次适西头供奉官吴守严,次二人在室。
大勋之后,昭世祀以无疆;
盛德之门,镂册书而有耀。
将□□佳城而流懿范,播□石以永清芬。
(下阙)丰碑对耸。
虎承睿旨,恭述斯文。
铭曰:
赫赫皇宋,天集骏命。
祖功宗德,重熙累盛。
帝运会昌,王图多庆。
允资钜贤,以辅元圣。
煌煌西□,才为时生。
星辰孕秀,岳渎钟灵。
白猿授射,黄石传兵。
盘矛擅誉,探穴扬名(下阙)
肯搆承家,建侯胙土。
两世旌麾,一门龙虎。
乃守宛丘,先正旧封。
乃服□□,奕叶上公
缁衣济美,油幕临戎。
朝推硕德,人仰英风。
天临铜台,亲秉武节。
时公先驱,奋扬威烈。
将师而行,□人气□(下阙)
控弦犯塞,亟幸澶渊
时公受命,禦侮河壖。
皇威诞震,睿略遐宣。
卒臻偃伯,无复骚边。
爱国忘家,丹诚蕴积。
推美让功,令猷充塞。
宸欢浃洽,圣言奖激。
荣□二字,宠踰三锡。
奉符乔岫,□宗仙□(下阙)
□祠摄事,恪慎如初。
斋心匪懈,执礼无踰。
凤去秦楼,忽归辽廓。
梦奠两楹,俄悲夜壑。
梁木其摧,将星遽落。
邦国殄瘁,冕旒震愕。
荀池饰壤,縢室开铭。
筠编勋伐,烟阁仪形。
邙阡旧壤,□树新□(下阙)
大中祥符四年岁次辛亥十一月庚午朔四日建。
勾当人曾福、□贵,都勾当元随押衙李拱,翟□均、邹从善、王德用。
翟文会镌字。
李继隆高琼检校太傅移镇加恩制至道三年四月九日 北宋 · 宋真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二、《宋大诏令集》卷九六
门下:周道兴隆申伯遂荒于南土;
汉文缵绍,宋昌寻掌于卫兵。
一以图伯舅之勋,一以劝良臣之效。
朕仰遵遗制,获嗣鸿基,战兢若履于冰渊,夙夜思崇其屏翰。
既得人而斯盛,俾建社以为宜。
允叶至公,乃敷明命。
忠果雄勇功臣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静难军节度使邠州管内观察处置押蕃落使、光禄大夫检校太保使持节邠州诸军事、行邠州刺史、兼御史大夫上柱国陇西郡开国公食邑五千户食实封一千二百户李继隆,文武兼备,智勇俱高。
营平之克定羌戎,山西上将
葛亮之自方管乐,天下奇才。
忠果雄勇功臣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保大军节度鄜州管内观察处置等使光禄大夫上柱国渤海郡开国公食邑二千三百户、食实封一千户高琼,劲正不欺,骁雄有识。
毕万之凡经七载,动有成功;
李广之善抚三军,众皆乐用。
而自擢居十乘,分总六师,安民而洽著休声,荡寇而举无遗策。
眷是勋绩,宜加宠荣。
朕以曹杜奥区,淮阳重镇,允谓股肱之郡,实资心膂之臣。
分命统临,必能惠养。
太傅之位,所以重其威;
特进之阶,所以驭其贵。
仍加邑赋,俾耀侯藩。
于戏!
爵人于朝,予用遵乎赏典;
受命于庙,尔宜树彼风声。
彰厥永图,以蕃王室。
继隆(阙)
右监门卫大将军长寿县李氏墓志铭元祐九年二月 北宋 · 范祖禹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五六、《范太史集》卷四五
君李氏,开封人
曾祖继隆,赠太师尚书令楚国公
祖昭亮,赠太师尚书令崇国公。
考惟赏,右骐骥副使
母曹氏,谯郡
君幼孤,鞠于兄嫂。
和静,处于闺室,虽姻戚罕获见。
自恨幼失怙恃,每时节忌日,哀号不食,家人称其孝。
年二十,归右监门卫大将军仲戭。
奉其姑荣国夫人尽妇道,居夫室未尝厉声,宗族疏戚交誉其美。
元祐二年十月二十六日卒,年二十有四。
一男曰士位,右班殿直
七女皆幼。
九年二月己酉,葬河南永安县
铭曰:
显显令族,作配宜家。
孝敬淑慎,寿考弗遐。
左班殿直妻李氏墓志铭元祐九年二月 北宋 · 范祖禹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六○、《范太史集》卷四九
君李氏。
曾祖继隆,赠太师尚书令中书令楚国公
祖昭亮,赠太师尚书令中书令追封崇国公
父惟赏,赠右骁卫将军
母曹氏,沂王之孙女。
年十五,适淮康军留后、沂国公之子右班殿直士澧。
君聪慧而安静,幼丧其母,深处房闼,兄弟罕见其面。
既嫁,事舅淮康孝敬,衣服饮食不务华侈。
见其夫好学则有喜色,欲罄所有以助之。
元祐三年十二月癸酉卒,年十有六。
九年二月己酉,葬河南永安县
铭曰:
父母后族,舅夫天属。
其新孔嘉,其究何促。
大贺还京进奉状 北宋 · 杨亿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七、《武夷新集》卷一六
进奉贺大驾还京绢五百匹。
右,伏以六骡宵遁,万乘天旋,数军实于明庭,献夷俘于清庙。
乾坤开泰,朝野欢娱,鸟兽率舞于两阶,玉帛骏奔于万国。
臣任当求瘼,庆属回銮,欢呼不及于周行,职贡合归于长府。
前件绢、冰纨非妙,茧税所输。
幸因振恺之辰,辄效充庭之献。
菲薄之至,陨越无从。
臣无任兢惶激切之极。
谨差子城使继隆押领上进。
九峰先生蔡君墓表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九○、《西山文集》卷四二、嘉靖《建阳县志》卷六、《经义考》卷八二、《南宋文录录》卷二四、《宋元学案补遗》卷六二、六七、《宋忠定赵周王别录》卷一
君名字仲默姓蔡氏西山先生子也。
先生尝特召,坚辞不起,世谓之聘君云。
聘君以师事朱文公,而文公顾曰季通吾老友也,凡性与天道之妙,他弟子不得闻者,必以语季通焉。
异篇奥传,微词突义,多先令讨究而后亲折衷之,故尝辑其问答之辞曰《翁季录》者,盖引以自匹也。
当是时,西山之名闻天下,君之昆弟自胜衣趍拜,入则服膺父教,出则从文公游。
文公晚年训传诸经略备,独《书》未及为,环视门下生求可付者,遂以属君。
《洪范》之数,学者久失其传,聘君独心得之,然未及论著,亦曰成吾书者沉也。
君既受父师之托,廪廪焉常若有负,盖沉潜反复者数十年,然后克就。
其于《书》也,考序文之误,订诸儒之失,以发明二帝三王群圣贤用心。
《洪范》、《洛诰》、《泰誓》诸篇,往往有先儒所未及者。
其于《洪范》数也,谓体天地之撰者《易》之象,纪天地之撰者《范》之数。
数始于一奇,象成于二偶,奇者数之所以立,偶者数之所以行。
故二四而八,八卦之象也;
三三而九,九畴之数也。
由是八八而又八之,为四千九十六,而象备矣;
九九而又九之,为六千五百六十一,而数周矣。
《易》更四圣而象已著,《范》锡神禹而数不传。
后之作者,昧象数之源,窒变通之妙,或即象而为数,或反数而拟象。
洞极有书,潜虚有图,非无作也,牵合傅会,自然之数益晦焉。
嗟夫!
天地之所以肇,人物之所以生,万事之所以失得,莫非数也。
数之体著于形,数之用妙于理,非穷神知化者,曷足以语此!
君于二书阐幽发微,至于如此,真不愧父师之托哉!
庆元初,伪学之论兴,文公以党魁绌,聘君亦远谪舂陵,君徒步数千里以从。
九疑之麓,最楚粤穷僻处,山川风物,悲凉惨怆,居者率不能堪,君父子相对,独以理义自怡悦,浩然无湘累之思、楚囚之泣也。
聘君不幸没贬所,复徒步护柩以归,有遗之金而义不可受者,辄谢却之曰:吾宁随所止而殡,不忍累其先也。
时年仅三十,即屏去举子业,一以圣贤为师。
平居仰观俯察,默坐终晷,瞭然有见于天地之心、万物之情,反求诸躬,众理具备,信前圣之言不予欺也。
聘君尝著律吕书,演八阵图,皆为文公所叹重,然学者鲜窥其微。
间以叩君,毫析缕解,使人洒然无疑。
至象纬运行,阴阳向背,历历如指诸掌。
其志以经世综物自任,而道与时违,遂指山林为归宿,卜居九峰,邃奥重掩,虽当世名卿物色求访将以用,君不屑就也。
其文长于论辨,诗早慕太白,晚入陶、韦社中。
至其吟咏性情,摹写造化,则又源流文公《感兴》诸作,非徒以诗自命而已。
某之生也后,不及拜聘君床下,而喜观其书。
嘉定中,始见君后山,未几过予洪都之郡斋,留止数月,暇则相从质问,得所未悟。
后三年,将之潭,诣君以别,户庭洁幽,竹树茂美,如适君平、子陵之居,伯季联席,衣冠伟然,若图绘中见古人物。
李敬子公晦、蔡元思继至,引觞命釂,名论迭发,杂以辨争,竟日散去,未知别离之可重也。
比年退处,念一相从于芦峰幔亭间,迄不可得,而坐中客如君与公晦父皆不复存,然后知一日之会为千载之诀,其亦可悲也。
夫君之没,实绍定三年五月壬辰,年六十有四。
是月甲寅,葬九峰之东原。
始君之名若字,文公实命之,欲其潜心体道,默而成之也。
及君长子生,公复命之曰模,欲其循法履度,动与道合也。
公之属君父子者如此,君既克佩师训,模亦进未易量。
次子抗,以明经进士第,馀亦嗜学有立。
蔡氏自牧堂老人以道术名,西山振大之,君与二昆又相与阐明之,然皆湮沦弗偶。
或以为蔡氏恨,予曰是不足恨也,鲁之曾氏自蒧以后未尝仕,而圣师与其志,道统得其传,至西犹羞比管仲,是其所得多矣。
汉陈仲弓子孙继隆贵,然公惭卿,卿惭长,位高而名益下,君子病之。
若君之家学,渊源河洛,羽翼鲁邹,繇祖暨孙,先后一辙,言学之有本者必推焉,此其可贵,岂区区人爵比乎!
君之言行,予友黄君自然状之,模复谓予表其墓,予不得辞也,故为叙其梗,俾刻之石,后之君子其尚有考于斯。
陈边事十策1039年6月 北宋 · 夏竦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六、《文庄集》卷一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二三、《太平治迹统类》卷八、《宋史》卷二八三《夏竦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三、《经济类编》卷八○、《续资治通鉴》卷四一、道光《榆林府志》卷三九、嘉庆《重修延安府志》卷七一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今月八日陕西安抚使天章阁待制庞籍等到府,奉传圣旨,商量西鄙事宜者。
窃以继迁一族,本党项遗类,居呼韩旧地,东薄银夏,西至灵盐,南趣鄜延,北抵丰会,迤逦平下,辐员千里。
太平兴国中,继迁逃背,鸠集万骑,屡寇朔方。
岁发兵夫,送粮草,每邀险肆掠,为害不一。
至道初,特遣洛苑使白守荣等率重兵护粮四十馀万,遇寇浦洛河,兵夫溃走,自相蹂籍,粮卒并没,守荣等仅以身免。
朝廷旰食,关辅骚然。
太宗皇帝宰相议之,吕端始欲发卒由麟、府,丹、鄜、延环庆三路趣平夏,袭其巢穴。
太宗难之,且曰:「三道深入,用甲卒几万,何人为将帅,何人护辎重?
表里砂碛,何处会合?
须更熟筹,不可轻举」。
是时边患方深,议者不已。
至秋,遂命李继隆环州丁罕庆州范廷召延州王超夏州张守恩麟州,五路趣平夏,竭内帑之国财,罄关中之民力。
继隆丁罕合行十数日,不见贼。
张守恩见贼不击,相继引还。
王超、范廷召至乌白池,以诸将失期、士卒困乏而回。
此际先臣隶于廷召,备见轻举之害。
然是时继迁当兄继捧入朝之后,为曹光实掩袭之馀,遁逃之迹,穷蹙可知。
凉州博啰沙州曹延禄皆受朝廷节度,使掎角追讨。
灵州河外大凉、小凉,河西北藏擦勒等数十蕃族皆有雠怨,愿助国讨除,尚犹累岁积年,不能扑灭。
太宗又问宰臣曰:「卿等莫别有擘画」?
当时宰相但错愕,莫之能对。
太宗亦不悦久之。
先皇帝即位,鉴追讨之弊,悯关辅之劳,惟戒疆吏谨烽堠,严卒乘,来即驱逐去,勿追捕。
尝出陕西地图,自指山川堡塞示宰臣,令移兵简费。
又以泾原地最要害,屯兵甚众,命增置钤辖都监,以备奔轶。
此实先帝之圣断远图也。
然拓跋之境,自灵武陷没之后,银、绥割弃以来,假朝廷威灵,聚中原禄赐,略有河外,役属小蕃。
德明、元昊久相继袭,贸易华戎,捃剥财用,拓地千馀里,积货数十年,较之继迁,势已相万。
其于妄作名器,僭制车舆,誇咤旃庐,跳梁沙幕,亦有日矣。
朝廷待以遐荒,置而不问,刍豢过饱,猖蹶遽彰。
所宜诛夷,以塞公议。
然而兵者凶器,战者危事,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自昔兵家皆欲先胜后战,则举无遗策。
以继迁穷蹙,比元昊富实,势可知也;
以先朝累胜之士,较当今关东之兵,勇怯可知也;
兴国习战之帅,方沿边未试之将,工拙可知也;
继迁逃伏平夏,元昊窟穴河外,地势可知也。
若分兵深入,则军行三十里。
自赍粮糗,则不能支久;
须载刍粟,则难于援送。
师行贼境,利于速战。
傥进则贼避其锋,退则敌蹑其后,昼设奇伏,夜挠营栅,师老粮少,深可虞也。
若穷其巢穴,须渡大河,既无长舟巨舰,则须浮囊挽绠。
茍贼列寨河上,以逸待劳,我师半渡,左右夹攻,未知何谋可以捍禦?
臣以为不较主客之利,不计攻守之便,议追讨者是谓无策。
若缮完壁垒,修利器械,约束将佐,控扼险隘,但辄过于岁月,不豫计于胜负,是今之常制也。
则虑体分势异,众力不齐,旷日持久,军食难继。
事不先定,则有后忧。
若威以文诰,格以干羽,胜决帷幄,师行衽席,必有成算,系于前筹,此非臣之所及也。
臣今但有十策十事列上如左:
一、今之关塞,延安险阻,秦州地远,易为控扼。
所最忧者泾原,次则环庆
泾原莫急于镇戎环庆莫急于庆州
戎人狡猾,必不肯舍平易而趣险阻,此敌情之易料也。
古之用兵,皆择其精锐,先当矢石,谓之握奇跳荡,是为奇兵;
其次疲软,则以守城壁。
近年之弊,强弱兼用,强为弱累,战多无功。
又中国长技,莫先强弩,近年之弊,参以他兵,不能专用己长,攻彼之短。
今若令泾原环庆两路各于土兵、禁兵或弓箭手内择弓刀枪槊手三二千副之,泾原高继嵩、张亢主之,环庆刘平、赵振主之。
日夕训练,常如寇至。
如有警急,则令自泾原界望环庆路横绝边徼,数百里间往来交击,互为首尾。
傅矢持满,俟中而发,一发万矢,三得一中,则十发之矢,以殪三万馀人,羌戎毡毳,不易支也。
仍乞立为强弩指挥,特升兵额,稍增月给,以震军声,以壮士心。
但恐贼界闻有此谋,必不敢容易窥塞。
偏裨将校,道路堡塞,并委刘平等临时选择处当,此实制胜之大端也。
二、缘边熟户,号为蕃篱,除延州金明、胡继谔二族与贼世雠,受国厚恩,势必向汉,自馀熟户如二族者十无一二。
羌戎之性,贪利畏威,若不结以恩信,惮以威武,而欲仓卒驱之禦敌,汉强则助汉,贼盛则助贼必矣。
其敏珠尔等蕃族又纳质贼境,居既首鼠,战必倒戈。
元昊窥见此隙,所以勾招打敌,胁以锋镝,诱以货财。
国家非不知其若此,所宜速见良画,深破贼计,及早羁束,以固藩篱,此西陲之急务也。
臣前后累状陈启,未蒙开可。
伏乞采臣前奏下臣,令勘会逐州部族首领量人马事力,授以职名,第给禄赐。
蕃官俸料至微,所费不厚。
若控制有宜,得其死力,则为利至大。
或其间向汉不坚,即令重纳有力量质子
或有自恃凶强,招抚不至者,则令刘平等非时伺便以强弩屠其种落。
此策若行,足以破贼计而张国威也。
军志云:「先人,有夺人之心」。
伏乞观此事机,早赐裁定。
三、甘凉首领河西大族,继迁赐爵之后,德明承袭以来,仰恃国威,吞噬略尽。
回鹘、吐浑,去朝廷地远,难收其效。
惟有吐蕃与贼世仇。
罝勒斯赉住总噶尔,对贼巢穴;
辖戬来都锡,据贼上游。
臣累奏乞昭罝勒斯赉进讨,破贼之日,许以西平之封,授二子灵夏节制。
又乞遣使都锡,抚存辖戬,令父子和协,共力破贼。
未奉回旨。
窃虑议者以为元昊既破,地入吐蕃,则罝勒斯赉势大,复生一敌,此议乃计之不熟者也。
逆党,习于劫掠,吐蕃虽众,兵技不敌。
但欲使且牵贼势,必未能尽狡穴。
若此际不收实效,而徇空言,非国家之利也。
伏乞采臣前奏,早赐指挥
先朝博啰齐充灵州西面都巡检使,尚欲蛮夷相攻,遥制迁贼。
况罝勒斯赉向化,父子受官,不于此时遂其忠愤,差之毫釐,深可惜也。
若前议得行,必恐昊贼未敢轻离巢窟。
伏乞圣鉴,深察此议。
四、陕西四路兵甲不少,但地有险易,路有远近,寨栅有多少,军分有勇怯。
易防处合减兵,难守处当增兵。
兵之增减,即须察其险易,量其远近,计其城寨,均其勇怯,使各尽其宜。
朝廷去边陲远,但因逐路所乞,差发士卒,所以臣前后累奏乞均匀加兵。
今来伏蒙朝旨,许令那移驻泊。
尚虑边臣占吝甲兵,鲜克公共。
方今西鄙,唯泾原环庆最须备禦,其两路犬牙相入,烽候相望,分之则势孤,并之则势大,物理之常也。
欲乞刘平鄜延安抚,兼泾原总管
所贵表里相助,首尾相应,张大军势,壮励士心,亦防边之最要害也。
五、设使元昊谋犯边境,量其事势,岂能四路俱来?
必是择一平易路分,并兵冲突。
其馀边界即分三二千骑往来出没,牵制我师,此贼计之可前料者也。
今来沿边兵马总而计之,数亦不少。
若各守路分则不足,互相策应,则最近者虽奉朝旨许令互相照应,窃恐缓急,边臣执守文义,不肯分兵相援。
欲乞朝廷详酌,特降指挥,有贼马犯边,令四路互相关报,分兵策应。
鄜延可以策环庆秦陇可以策泾原
若此则沿边势合,军声大振。
是计傥行,固足以预制狂贼也。
六、元昊旅拒以来,陕西加兵,所费粮饷不少。
尚赖累年关辅大稔,易为计置。
今夏稍旱,二麦薄熟,豆苗晚,秋成未克。
设使元昊复称臣纳款,沿边亦未敢班师。
若宿兵塞上,边稼不丰,持久之谋,未知安在?
所以臣前奏乞令陕西诸州各招置神虎、保捷等军,各一两指挥,令遂州训练精熟。
却乞那移关东兵马归回,有警急则令逐州量留士卒外,并勾赴边臣。
一则关中土兵劲悍,耐于驰骋;
二则减省沿边刍粟;
三则可为悠久之计。
七、关右沿边,旧俗轻悍,喜为寇盗。
山林深阻,难为搜捕。
加以近边蕃户,以藏盗为业。
若敌骑犯边,人情恐动,或飞挽稍频,丁夫逃溃,互相扇摇,聚而为盗,关中官司不可不预为之计也。
咸平中陕西转运司曾抄点保毅军六万八千馀人,防城备边。
今来西陲安静多年,若遽行此法,则恐人户惊扰,别生寇剧。
前奏乞添置弓手三两倍,及乞置壮丁猎户,缓急可以防守城壁,把截要害,却那得正兵出入野战,此实今之寓令也。
朝廷检详前奏,早赐行下付臣。
当司差官添置,候贼平日,即却罢遣。
一则不费供馈,坐获其用;
二则不动群情,易为办集。
比点保毅军及抄弓箭手,利害相万也。
八、沿边小寨,多是曹玮建置。
常时禦备雠寨,防遏逋逃,似有小利。
羌戎入寇,则难于处当。
分兵固守,则州郡势危;
守禦不定,则所蓄刍粟,翻为寇粮。
又远近传闻,亦是亡一城寨,滋益贼气,且损军声。
欲乞宣旨,沿边总管司勘会小寨,有兵少粮多,不关要害,先支沿边巡检等军马就食,尽粮草所有。
小寨逐月廪给,却令就大寨旋请。
如有大段警急,势必难敌,则令并小寨士卒入大寨,把隘相杀。
一则免资寇盗,二则并得兵力,于要冲之处以禦奔冲。
九、方今备边之计,最宜积谷。
赵充国云:「籴三万斛谷,羌人不敢动矣」。
关辅税租有限,岁时丰俭难常。
若卒调兵食,急赋横歛,则秦民轻悍,咨怨易兴,此不可不预计也。
近者有诏,入粟拜爵。
须是巨富之民,方能佐县官之急。
欲望朝廷诏关中州县,有犯过误连累之罪,情愿收赎者,许令召保,于沿边诸郡入粟赎罪,每铜一斤准五斗。
良民救患,何止乐输?
谅不踰年,塞下之必稍充羡。
宽宥过误,全民肤体,足以上副陛下至仁之德。
又虑议者以为国家全盛之际,不当货刑示弱,此议亦思之未切也。
且爵者名器,尚许拜授。
若宽刑赦过,得粟便民,比之拜爵,此为优矣。
十、候教习劲弩指挥,招置土兵,添差弓手,各有次序,即乞委任当司,差官拣选沿边冗兵于近里州军,及减骑军回关东,仍省沿边閒冗吏员
古者将帅授命本朝,皆假之威权,许以便宜,使得尽力。
今来朝廷傥采所陈,则乞特依古制,借以衔勒,令竭疲驽。
仍乞指挥路总管司臣僚,今后每事遵禀安抚司指挥,不得怯懦自谋,妄说事理开奏,上惑朝听。
如有寇贼奔冲,并须出兵,守险持重,伺便痛行杀戮;
不得披城玩寇,放过贼马,令入他处。
如违,以军法处分。
如此令行下,则边防畏懦之臣预谋战斗,不敢只作守城自全之计。
右谨具如前。
伏以国家富有四海,重熙累洽,物力全盛,忠贤间出。
昔魏有一段干木,晋人不敢窥西河
江左有一谢安苻坚丧百万之众。
以此计之,蠢尔羌戎,岂敢轻犯边境?
但元昊资性凶忍,轻背国恩,鬼得而诛,灭亡可待。
未授首间,朝廷之议,不得不过为备禦
然贼境最多奸人,尽知缘边虚实,料其逆党聚谋,必须潜窥间隙,方敢作过。
若国家处置得宜,任人不杂,使陕西内外城邑,战守有备,元昊岂敢容易轻离巢穴,自取败亡?
况关塞防秋,古今常事。
《传》云:「无恃寇之不至,恃吾有以待之」。
此言诚得守边之要也。
顷继迁亡没,德明尚幼,族中亲属强梁者众,德明甚惧,仓惶送款。
当时有司不能裂河南之地,封拓跋诸亲,令其势分间起,自相残贼。
而乃并锡真命,爱一孽童。
数十年间,禄赐豢养,资寇粮者多矣,至今义士为之叹惋。
是知此际岩廊裁处,不可不深图远算也。
臣素业刀笔,不谙军旅,昨蒙推择,付以西事。
虽继陈方略,多以迂阔,不合廷议,进退维谷,忧骇可知。
岂谓天慈更容访逮,拜恩沥恳,敢不自竭?
其所陈十事,实臣在职见闻。
夙夜惟忖,心虑所及,咸罄于是。
伏乞圣慈下两府裁酌,如稍近于理,即乞特赐详择施行。
敢不处奉德音,渐图远迹?
然而成大益者忌小害,获远利者无近效。
方今许国者多,言事者众,或不周知利害,别议建明,事未成间,遽有更改,则边臣之计惑矣。
此则须赖陛下倍赐主张,敕左右大臣专主斯议。
自古内外相维则有成绩。
羊祐、杜预非张华主之,则不能平吴;
石雄、刘沔非李德裕主之,则不能平上党
布在方策,较然可知。
若臣所陈庸昧,不远前谈,徒烦聪听,无足采录,即乞早选能吏,代臣经略西事,别询奇画,免误公朝。
矧将者三军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不可一日轻付常才,忽于大计。
西陲失备,则他寇相因。
伏乞朝廷深赐哀察。
干冒宸严,臣无任祈天沥恳激切之至。
谨录状陈乞以闻,伏候敕旨。
谢今上皇帝登极肆赦表 南宋 · 陈耆卿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一一、《翰苑新书》后集上卷二三
具位臣某月某日,准递到某月某日皇帝陛下登宝位赦书,某谨率僚属,望阙遥谢,奉行讫者。
乾旋坤转,正龙御于治朝;
雷厉风飞,侈鸿恩于薄海。
为民更始,与国同休。
臣某诚惶诚惧,顿首顿首。
恭惟皇帝陛下,绍广文声,继隆禹绪。
谓孝者百行之首,方力倡于九重;
而仁为四端之先,宜丕宣于六合。
矧羲驭中天之始,正寰区就日之初,要使有生,咸归不杀。
爰大敷于旷荡,以尽削于滋章。
臣滥守周畿,俶瞻魏阙。
金鸡初植,已共传宽大之书;
铜虎久分,当诞布哀矜之诏。
臣无任瞻天望圣、激切屏营之至,谨奉表陈谢以闻。
兵部侍郎致仕胡公墓志铭宝元三年二月1040年2月11日 北宋 · 范仲淹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九、《范文正公集》卷一二、《名臣碑传琬琰集》中集卷一一、雍正《西湖志》卷二五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
宝元二年六月十八日尚书兵部侍郎致仕胡公薨于馀杭郡之私第。
明年二月十有一日,葬于钱塘县南山履泰乡龙井源,以夫人颍川郡君陈氏祔焉,礼也。
孤子楷泣血言于友人范某:「《礼》经谓称扬先祖之美,以明著于后世,此孝子孝孙之心也。
然而言之不文,行而不远,处丧之言,乌乎能文?
今得浙东签书寺丞俞君状先人之事,而敢请志焉」。
曰:「孔子见齐衰者必作,重其孝于亲也,敢不唯命」!
讳则字子正,婺之永康人也。
虞舜之后有胡公武王封于陈,盖族望之来远矣。
皇考讳彭,王考讳瀔,皆隐于唐季,其道不显。
考讳承师,在乡闾间以积善称。
因公而贵,官至尚书比部员外郎,赠吏部郎中
妣应氏,封永乐县太君,赠普宁郡太君
公少而倜傥,负气格。
钱氏为国百年,士用补荫,不设贡举,吴越间儒风几息。
公能购经史,属文辞,及归皇朝,端拱二年,御前登进士第
释褐为许州许田
以干自闻,补蕲州广济宰,又补宪州录曹
以本道计使谏大夫索公湘之举,改秘书省著作佐郎签署贝州节度观察判官公事。
升本省丞,知浔州,拜太常博士提举二浙榷茶事,兼知桐庐郡。
丁太夫人忧。
服除,以本官知永嘉郡
屯田员外郎提举江南路银铜场铸钱监
擢任江淮制置发运使,转户部员外郎
入为三司度支副使,赐金紫。
礼部郎中京西转运使,又移广南西路转运使
户部郎中复充江淮制置发运使,转吏部郎中,改太常少卿
丁先君忧。
终制,知玉山郡,移福唐郡。
右谏议大夫,知杭州
判流内铨
以举官累,责授少常,知池州
未行,复谏议大夫、知永兴军,领河北都转运使给事中,入权三司使
工部侍郎集贤院学士,知陈州,进刑部,再牧馀杭郡
践更中外凡四十七年,得请加兵部侍郎致仕,朝廷命长子通判钱塘以就养。
又六年而终,享龄七十有七。
天子闻而悼之,进一子官。
初,至道中,公在宪州时,西寇梗边,朝廷命师五路入讨,诏具三十日粮以从之。
索公方引公督随军粮草事,公曰:「为百日计,犹或不支,奈何」?
索公乃遣公入奏,召对逾刻。
公陈边事,如指之掌。
上顾左右曰:「州县中有如此人」!
遂可其奏,且示甄拔之意。
大帅李继隆果与寇遇,十旬不解。
索公曰:「微子,几败吾事」!
一日,其帅移文曰:「兵将深入,粮可继乎」?
公曰:「师老矣,矫问我粮,为归师之名耳,请以有备报之」。
索从其议,彼即自还,无以咎我。
其先见如此。
及索公主河北计,又奏辟之,遂以贝州之行。
朝廷遣使省天下冗役,就命公行河北道
凡去籍者仅十万数,民用休息。
浔州,人有虎患,公斋戒祷城隍神,翌朝得死虎于庙中,其诚之效欤!
池州永丰监,得匿铜数万斤,吏惧当死,公思之曰:「昔马伏波哀重囚而纵之,前史义焉。
今铜尚在,吾忍重其货而轻数人之生耶」?
咸以羡馀籍之,不复为坐。
江淮制置日,会真宗皇帝奉祀景亳,公实主其供亿。
千乘万骑,至于礼成,无一毫之阙。
帝深爱其才,面加奖劳,遂进秩登于计相之贰。
广南西路,有大舶困风于远海,食匮资竭,久不能进,夷人告穷于公。
公命琼州出公帑钱三百万以贷之,吏曰:「夷本无信,又海舶乘风,无所不之」。
公曰:「远人之来,不恤其穷,岂国家之意耶」!
后夷人卒至,输上之货,十倍其贷。
朝廷省奏而嘉焉。
宜州系重辟十九人,时有大水,公不虑患而特往辨之,活者九人焉。
福唐,有官田数百顷,民输租食利旧矣。
至是计臣上言,请就鬻之,责其估二十万贯,民不胜弊。
公奏之,未报。
章三上,且曰:「百姓疾苦,刺史当言之而弗从,刺史可废矣」。
乃有俞诏,减其直之半,而民始安。
公领三司使,宽于财利,不以刻下为功。
时上方以两京、陕西官盐岁久,民鲜得食,而日以犯法,命通商。
有司重其改作,公首请奉诏,其事遂行。
公性至孝,自曲台丁太夫人忧,庐于墓侧,以终丧纪。
有草木之祥,本郡表之。
京西之行,以家君朱绂为请。
上曰:「胡为孝,虽非其例,与以明劝也」。
缙绅先生荣之。
天禧中,尚居郎署,朝廷拟公谏议大夫、知广州
公以家君八十岁,恳辞于政府,乃复有制置之行,寻以哀去职,得尽心于丧葬。
公富宇量,笃风义,往往临事得文法外意,人或讥之,公亦无悔焉。
其轻财尚施,不为私积,士大夫又称之。
福唐郡将被讼去官,尝延蜀儒龙昌期与郡人讲《易》,率钱十万,遗之以归。
事在讼中。
及公下车,昌期自益部械至。
公曰:「斯何罪耶」?
遽命释之,见以宾礼。
法当偿其所遗,公代以俸金,仍厚遗而还。
济阳丁公为举子时,与孙汉公许田,公待之甚厚。
及其执政,而雅故之情不绝,若休戚士人而未尝预。
暨丁有朱崖之行,昔之宾客无敢顾其家,公实被议出玉山郡,尚屡遣介夫不远万里而往遗焉。
此又人之难矣。
及退居西湖,乘画船,击清波,深樽雅弦,左子右孙,与交亲笑歌于时岁之间,浩如也,人不谓之贤乎!
夫人颍川郡,有慈和之德,先以寿终。
令子四人:长曰楷,都官员外郎,前知睦州祥符七年,登服勤词学科,所至政能,有先君风度;
次曰,好学有志识,朋友多之;
次曰,俊异,居丧而亡;
次曰淮,孝谨有成人风。
二女:长适泉州德化县苏璠;
次适御史台主簿华参而亡。
其闺门之范,见其颍川之志。
非特为重齐衰之情,尝倅宛丘郡,会公二千石,以国士见遇;
且与都官布素之游,诚可代孝子而言焉。
铭曰:
进以功,退以寿。
义可书,石不朽。
百年之为兮千载后。
成都府因忠报禅院经藏阁记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二五、《山谷全书·别集》卷二、《豫章先生遗文》卷三
元祐七年九月翰林学士范公百禄中书侍郎与闻大政,追荣其三世,曾大父璲赠太子少保,大父度赠太师,父锴赠太尉
其兆在成都东北近郊之五里,例得即茔次筑佛庙,以极崇奉之意。
天子锡之名曰「慈因忠报禅院」,所以休宁范氏之祖考,而劝之以熙载之功。
中书之兄朝散郎百朋,荣家之庆,侈上之赐,相其土田,以基以堂,伐山随川,阜其材木。
凡为屋二百楹,一出于己,不以累人。
又择僧之有名行者继隆主之。
隆以释氏法度,其徒为一姓子者今七人矣,而慈元实协赞其经营。
元又大藏为经阁,在院西。
其土从三十五尺,横七十七尺,为复屋,直三而曲四,致饰甚严。
所藏经五千四十八卷,劝请士大夫四百馀家,皆号称能书,乃畀之书。
其费皆出于范氏。
奔走所向,积以日月,讫于崇成,皆出慈元。
凡此庄严之功,朝散不爱其财,慈元不爱其力,故能速成而尽美。
成都虽大府,阀阅相望,而用执政尊显其先陇,以恩得佛寺,僧以守之,唯范氏,故士大夫家皆钦羡之。
阁成,朝散属元来乞文以记之。
余惟中书君辅政未久,而捐馆于河中,遂葬于河南,诸子亦不能归;
朝散公年馀八十,能不懈于崇奉,可谓知本矣。
元以洒埽之劳行,度身任其事,可谓不忘本矣。
经阁之壮丽,施书之名题,字画之工拙,来观者当自得之,故不书。
书经藏之所以成,与此院之因起,使废兴之际有考焉,盖范氏之志也。
请升擢赵继隆等奏大中祥符七年六月 北宋 · 寇瑊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八二
泸州富顺监牙校继隆等部领白艻子弟颇有勤效,请补摄州司马
戎州马守遵防寇有劳,在官岁满,望迁秩留再任。
泸州进士白固募乡丁随军,请试其词艺。
遗德庙记庆历四年四月 北宋 · 李晏如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七、《越中金石记》卷五
原夫太极肇分,三才定位,佐圆方之化育,乃自神癨;
保区宇之昌宁,率由英盓。
是知人神一致,幽显殊途。
生则负业负才,功名冠世;
殁则至灵至圣,祸福及人。
代有可称,永存典祀。
而神周氏,讳鹏举字垂天东晋时会稽人
姬氏分枝,汝川启祚,轩裳袭庆,冠盖传芳。
禀灵虬无匹之资,挺天马不羁之质。
文戈曜彩,早符却日之能;
智剑腾光,自淬决云之利。
宏词登第,雄俊成名。
初宰上虞,忧分百里。
布丝桐之政,兼冰砈之权。
民仰如神,物资厚利。
归朝龙阙,出牧雁门
才兴廉裤之谣,已显孟珠之誉。
人安俗阜,岁稔时清。
继隆竹帛之功,迥播仁贤之美。
自后心思退让,志务幽闲。
俄辞建隼之荣,遂厌利鱼之贵。
念昔会稽东、上虞北,曾游渔浦湖,遇春景韶光。
访物外之灵踪,寻湖中之胜概。
益见澄澜湛湛,分玉镜之清光;
翠岫峨峨,列云屏之秀色。
松篁掩映,花坞奇幽。
每资赏眺之情,颇惬嬉游之趣。
舟泛清遆,车乘白驹。
全家忽隐于灵源,阖境但惊其神化。
俄而睶通算镳,迥布威灵。
升为水府之蚻,超统阴司之职。
即时闻奏丹陛,肇建严祠。
敬之者福必生焉,犯之者祸当立至。
牲牢互进,笾豆交陈。
远近居民,无不畏惮渔浦湖,后改名白马湖馀姚县《图经》载,周氏乘白驹沉渔浦湖,事标史册。)
时有明州天童寺僧昙德禅师道高康会,德重图澄。
太白之真星,下为童子;
乘菩提之果位,即告归天(其院因此立名天童寺。)
禅师闻神血食生人,由是特垂慈力,俾归正觉,径造灵祠,禅定身心,结迦趺坐。
神显灵通,万状变现无方,禅师寂若无人,湛然不动。
神乃寻知悔过,忽现真身,与三夫人礼拜归依,受五戒三皈之法,祭奠不茹荤血,庙廷愿皏癨园(《明州天童寺记》,范的撰。云:有名宿师󲦙云至,而时闻会稽□□□□人命,公往,以慈力□□□□□味,归化彼土,事迹存焉。)
昔本在湖鉌,地形窄隘,乡人孔泽、赵瑗以□□非立伽蓝之所,谒诚祈祷,咸愿迁移。
启告才终,狂飙忽起。
朱绂飞停之处,香炉飘落之中。
民乃上闻于官,敷奏乎帝。
续降敕命,建置殿宇,精崇梵刹,安处祠堂。
院与庙名,咸为「利济」。
会昌五年,天下庙廷例行停废,惟此庙宇独与重存。
后佛教重兴,一切仍旧(春秋祭祀,不茹荤血牲牢,惟只蔬素香烛。勾当僧惟省、檀越孔泽等与众刊石立碑,并绘塑像三十二身。其碑元有二厅,一在利济院,一在五夫庙内。于雍熙三年丙戌岁上虞知县赞善差人□□□移入本县,于碑阴上刊县记。其利济院内者,损折,在本院佛殿□池内,今填池作经台巷是也。其五夫庙内者,船载到曹娥江中,溺于深处,今并不得而见矣。)
民间祈求,应若答响(所闻官奏请迎敕入庙,封为利济侯。乃大唐天宝二年后,分香火于五夫镇,又建立祠宇与其神像。至大祥符三年,改院名法界,续降朝旨,取责本庙供申,既去,又准敕命,仰严洁致祭,禁樵采触毁,并印给图经,在上虞县,春秋致祭焉。)
可谓奉天之令,安国之禧,咸叶庶氓。
乃为硈曰:
神道性兮杳冥,人神应兮有灵。
禀一生兮丈夫,钦万古兮留名。
威光震兮赫奕,剑气上兮冲星。
仰如在兮享祀,感神理兮精诚。
爇香火兮不绝,永表载兮典经。
利济侯因天赐,仙官咸动民称。
寇忠悯公准旌忠之碑 北宋 · 孙抃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五、《名臣碑传琬琰之集》上集卷二、《忠悯公诗集》卷首、嘉靖《渭南县志》卷一○、《宋代蜀文辑存》卷五
上祀合宫之明年夏四月,召两府臣谕之曰:「故太子太傅莱国公寇准,方严鲠亮,有文武伟才,在太宗、真宗朝建大功,立大节,输谋纳忠,诚贯白日。
不幸以谴终,朕甚叹嘉之,其敕史氏撰扬勋烈,具志于石,用垂示来世」。
遂以命臣抃。
翌日,又下诏赐「旌忠」之额,且亲篆以贲宠焉。
臣承命恐悸,谨拜手稽首书其事。
公讳字平仲,其先出上谷昌平,盖春秋时司寇苏公有劳于王室,因官以命氏。
后世率多闻人,若东汉子翼河内,破苏茂,画像云台,为中兴勋臣。
孙侍中荣以辨絜亡匿,宗党潜散它土,故谱牒亡传。
又数世,有徙居冯翊者,籍于三峰下,遂为华州下邽人
曾祖宾、祖延良,以唐末乱,不仕。
父湘,博古嗜学,有文章名。
晋开运中,登甲科,冠多士,后应辟为王记室,终焉,知人者惜之。
以公贵封燕、陈、晋三国公,赠官至太师尚书令
曾祖母白氏、祖母郑氏、母赵氏,封许、陈、曹三国太夫人
始生,风骨峻爽,与常童不类。
及从师入学校,趋隅占对,毅然有成人风采。
既冠,读《左氏》、《公羊》、《谷梁传》,不俟讲说,不循注疏,三家异同之说,辄援笔剖析以辨明之,辞严理正,沛若大手。
先儒老生曰:「是真所谓宿习者」!
年十九,一举擢进士第,解褐授大理评事、知归州巴东县时太平兴国五年也。
后三岁,补大名府成安宰,三迁殿中丞,调兵食于西夏
还,差通判郓州,得召见,称旨,遂给札试禁中,授右正言、分直东观。
中谢日,赐绯袍银鱼。
汶上之命,充三司度支推官
俄转盐铁蠲司判官公事,会诏百官陈边事,极疏利病,天子器之。
擢署尚书虞部郎中、充枢密直学士、赐金紫、判吏部东铨。
未几,丁曹国太夫人忧,有诏权夺,不得已,起视事。
淳化改元,授左谏议大夫、充枢密副使,寻改同知枢密院事封上谷县开国男
是年十月,领青州
明年九月,召赴阙,守本官、参知政事,进上谷郡开国侯
至道二年闰七月,知邓州
真宗皇帝嗣位,迁尚书工部侍郎
咸平元年五月,移河阳军。
二年八月,改同州
三年夏朝京师,行次阌乡,就授凤翔府
五年五月,诏诣行在,转刑曹、权知开封府
六年六月,迁兵部、充三司使进封开国公
时始复盐铁、度支户部为一使。
景德元年,特授守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
二年十一月,加中书侍郎工部尚书
三年二月罢相,进刑部尚书、知陕府
祥符初,扈从东封回,迁户部尚书、知天雄军。
四年四月,改兵部尚书
车驾幸亳,权东京留守
六月,迁检校太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充枢密使
八年四月,罢机务,授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持节邓州诸军事、行邓州刺史、充武胜军节度邓州管内观察处置使、知河南府西京留守司,移判永兴军
天禧元年二月,换节襄州
三年四月,诏赴京。
六月,特授行中书侍郎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充景灵宫使集贤殿大学士
十二月,改尚书右仆射
四年六月罢相,授太子太傅进封莱国公
七月,降授太常卿、知相州
八月,移守安州,途次枣阳,贬道州司马
乾兴元年二月,再贬雷州司户参军
疏通博裕,果敢沉毅,能断大务,不循细检。
喜风干,善议论,与人无城府,接物无崖岸。
顾大义可为者,必奋厉翔跃,以身先之,其勇若贲、获。
至于外险中艰,斩然涯垠,亦坦坦无退衄意。
闻一善,荐道推挽,不进用不已。
附离茍合者,疾之如仇雠。
初补吏,治二邑,推至信,部中会期赋役,止计乡里姓名,谕寺门,民赴之无毫发稽迟者。
本道论荐,至有以鲁恭、卓茂为比。
尝奏事真宗,言切直,上怒起,以手攀衣,复御座,持议益劲,神色瞭然。
事既决,乃退。
上曰:「此真将相才,吾得之,若唐文皇魏郑公尔」!
岁大旱,上问政阙失,对曰:「在《洪范》,天人之际若影响,是固刑有所不平尔。
祖吉、王维皆陛下朝臣,顷曲法受财,各伏万计。
伏诛,家具籍没;
维止校于私室,仍领濠之定远簿,盖参知政事沔同母弟也。
陛下重轻如是,亢熯之咎,殆天所以诫告」。
上嗟悟者久之。
咸平景德中契丹频岁犯塞,多纵游骑剽略,小不利即引去,伪徜徉无斗意。
曰:「是狃我也。
愿朝廷练师徒,简骁锐,分据要害地以备之」。
是冬,果大举举国来寇,越瓦桥,攻高陵,直抵于澶、魏,将饮马河壖。
真宗忧之,召群臣议,或曰:「寇深入矣,宜戒严京师,益重兵守卫,或有西南之幸」。
止之曰:「浅议浅议!
方今圣德明备,上合天心;
将臣协和,参讲师律。
驭顺动而北,彼党类自当遁走;
设未然,则出兵以挠其谋,坚守以老其众,顾主客劳逸之状,我得胜算必矣」。
上悦,于是大驾北征,至澶南城,中外献言愿驻跸以观形势,曰:「不过河,则人心未宁,虏气未慑,非所以取威决胜也。
王超领劲兵屯中山以扼其亢,李继隆石保以大兵扼其左右肘,四方征镇,赴援日至,何虑而不进」?
固争之,连顿首于上前,意气词语,愤然感慨。
是日幸北寨,御北楼,观视营壁,抚劳部伍。
军民欢叶,自近及远,声振于数郡。
虏相视怖骇,不能成列。
俄而劲弓伏发,殄其元帅,因密奉书以请盟,朝廷始遣曹利用往成之。
御史缺,取沉毅敢言士塞诏,同列者不悦,屡白吏持例文进
曰:「宰相所以器百官,今用例,则所谓进贤退不肖乃虚语耳」!
命去之。
故士擢用,在准持衡时,得人为多。
先帝倦庶政,丁谓曲奸迎合,结权倖以用事。
请间便殿,数其姓名曰:「某与某皆壬人,异时不可辅少主,愿更择方亮大臣为羽翼。
皇太子睿德天纵,英声日茂,延师傅,议经史,默识古今成败事,见臣僚决机务,周知天下安危计,虽周之成、汉之昭,殆难以拟议。
陛下胡不协天人之系望,讲宗社之正谋,引登大明,敷照重霄,固祖宗万世之基本」?
言讫,俯伏呜噎。
议未下,明日,党人以急变闻,飞语密中准,坐此得罪。
既行,过零陵,踰大陂,护兵从骑前后不相属,溪夷乘间钞掠而去。
已而酋长召告之曰:「闻寇准在道,若等奈何窃贤相行橐?
神明其佑若乎」!
趋遣种人持所掠还,伏道左引罪且拜,公慰遣之。
南海,晨旦朝谒,从事如常。
其子曰:「守法奉正,士人常操。
以穷通成败易之者,非吾意」。
先是,署东偏屋瓦数楹,陋不庇风雨,完基访材,搆为层楼,置几榻其间,经、史、《庄》、《老》及天竺书,环列前后,暇或看诵之。
宾至则凭高瞰虚,笑语燕燕,若初无廊庙之贵者。
峤南山水峻绝,其道路往往斩崖濒涧,曲折高下,马不能平进。
县官有伐为轻舆以迓者,谢曰:「吾罪人,骑马足矣」。
冒炎溽,扪险阻,日行百里,左右为之泣下,昂然无陨穫容色,其度量过人如此。
及雷阳,吏以图献,阅视之,首载郡东南门抵海岸凡十里,恍然悟曰:「吾少时有『到海祇十里,过山应万重』之句,乃今日意尔,人得丧岂偶然耶」?
自是色空梦幻,深诣谛法,危坐终日,寂无他营。
天圣元年闰九月,移授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国子祭酒、行衡州司马
是月七日,以疾终于贬所,年六十三。
呜呼!
非常之功,遇非常之器,业然后成;
不世之节,待不世之忠,贤然后立。
初由计府入辅,属三圣绍统,四隅和晏,上方讲稽儒术,尊右文教,以成太平之形容。
敌入睢盱,出我不意,众号百万,北方骚然。
文绅武绥,策虑倒置,抗难犯之色,建不拔之议。
天威燀扬,霆激而电掣;
大惠铺迪,春熙而日融。
民焉息肩,士也卷甲,憬彼氛祲,凝为至和,逮今三纪矣;
而羽书不驰,烽燧不举,义信惇结,古无与邻。
准之功焉,伏波、周尚父之功矣。
洎自秦川再相时,闱阃亲政,猾险当路,汹汹中外,靡遑底宁。
密图本元,深遏萌渐,毅气一吐,形于谟明,排邪斥疑,滨死不顾。
闻准之风者,心魄骇褫,而后知大正不可干,大奸不可肆,大名不可取,大器不可窥。
佞夫忠,懦夫有立志。
及真皇弃天下,倖党歛手,畏伏忠义,两宫坐朝,庶政平一,辅翊慈惠,卒隆宝图。
准之节,霍子、孟狄梁公之节矣。
笃志于学,而晋公亡,岁时祠祀,感激涕泪,泫然若孺慕者,终其身不易。
成安,兄弟以卜葬为请,曰:「未也,父为士,子为大夫,葬则士,祭则大夫
吾先人以文学中高第,卒事王藩,若追赠未逮,则陪臣矣。
吾岂忍以士礼葬」?
既通显,乃护二丧还成安太子遣中贵人勉谕赙恤,恩礼数踰等,大为缙绅荣。
初,丁崖贰政,以谖冒自任,又能阳为戚施,伺人颜色,密图忌间之渐。
一日,会食政事堂,羹沥须,起以袖徐拂之,正色曰:「公忝国大臣,乃曲躬为官拂须耶」?
谓大愧。
其后邪正寝戾,甚于冰炭,簧言营营,日肆媒孽。
简固醇挺,未始一疑于心。
故及南迁之难,至今天下皆冤之。
无几何败,得窜,道由海康
从者有欲释憾,谋不利于
知之,陈大席一庑间,设戏具,悉召坐,且命之博弈,因隐几观焉。
行,乃罢。
平生著述,于章疏尤工,国政民事亡巨细,钧校利害,为上悉陈之,其旨粹,其言简,故多所开益,馀稿都焚灭弃去,虽至戚不得见。
好为诗,警策清悟,有刘梦得、元微之风格,其气燄奇拔,则又过之。
诸生,两朝内外,更委几四十载。
其间较评诠选,总决浩穰,主财利之烦,膺居留之重,助敷密画,参告大猷,剖符十藩,持节二镇,一践枢弼,再登宰辅。
小则纠逖逋隐,刷除弊欺,严之以关防,正之以绳墨,差立定格,牢不可踰;
大则鼓动贤业,弥纶帝载,朝家系之休戚,政教关之治乱,表正四海,断焉一德。
凡累封户万二百、真二千七百,爵上公,阶勋极品,功臣始赐「推忠佐理」,加「推诚保德崇仁忠亮翌戴」,人臣之遇,其亦至矣。
然而不置私第,不营田园,所得俸赐,皆分给宗党故旧,去之日,家无馀资。
及朝廷许葬洛师,获还之费,仅能完给。
久之,诏复旧官爵,赐谥曰忠悯公
前娶许氏,故给事中仲宣之女,不及贵而亡。
再娶宋氏,故左卫上将军邢公延渥之女,封晋国夫人
无子,以弟之子随为后。
随劲介有履行,终于殿中丞
女四人:长适枢密使尚书吏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王曙;
次适太府卿毕庆长
次又为毕氏继室;
次适司封员外郎直史馆张子皋
孙四人:长諲,赞善大夫
次诵、诚,并大理评事
次谕,未仕。
君子谓公虑己也轻以约,谋国也勇而固,义在则死不足畏,义亡则生不足惜。
势无以移其操,利无以疚其心。
出处始终,孚合大正。
昔之垂勋名、载简编者有几,宜乎没世三十年而天子思之,生民怀之,缙绅景行之。
古风穆然,炳炳如在。
《诗》云「乐只君子,邦家之基」,准之也。
铭曰:
太宗膺图,章圣御极。
昭武经,诞布文德。
起孤童,遂阶贵籍。
历事两朝,荐釐庶职。
刚严俊明,笃厚质直。
非义不蹈,非忠不迪。
开补治具,桓桓智力。
指陈机宜,侃侃容色。
辽人猖狂,入犯王域。
蚁结魏,狼跳燕北。
抗一言,群类惕息。
天嗣继照,阃慈参翌。
猜萌搆险,佞间投隙。
矢一谋,奸人踧踖。
晏晏万务,愉愉四国。
如石之坚,我社我稷。
如山之安,我疆我埸。
亮节高峙,谗言众惑。
劳既不图,咎从而得。
风涛暮涉,瘴岭晨陟。
气凌飞云,诚贯白日。
至于陨世,曾靡忧戚。
道无久否,用近惜。
申诏在庭,俾书其实。
海田变更,陵谷迁易。
准之大名,时万时亿。
淮上乱后寄子都兄五诗 其三 南宋 · 李洪
七言律诗 押青韵
两淮黔首苦飘零,庙算成功再底宁。
头斫新都摅宿愤,脐燃郿坞赫王灵。
羌人半已投戈拜,父老从观扶杖听。
欲勒燕然继隆碣,大书谁纪史编青。
观禅师 北宋 · 刘弇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六一、《龙云集》卷三二
闽越右浙左番禺,壤迫而民稠。
男子资秀颖,力彊自好,则起而为士者常十五六,为佛之徒者又五之一焉。
然佛之徒自其童时已能诵数,学涉精博,才一祝发,即拔迹游方,巾瓶杖屦,从知名师,解悬脱梏,跃出累表。
异时匡庐灊霍布金之肆,诸以禅擅天下,多闽粤人
至闽粤,则其望僧反不逮他处,而数百年间求如汀上白衣、莆之妙应、与夫福唐存备之徒盖无几。
顾寂寥不诏之后,能踸踔到佛,是其尤伟,而有如师者出矣。
师讳令观俗姓黄氏莆田人
生不茹荤,年十三隶广化寺礼师继隆,十八受具戒。
略通《易》《孟子》《老》《庄》诸书,已而拨去,听讲大乘经论。
他日读《楞严经》,骇然大悟曰:「世徒传当年《圆觉》之圭峰,何知不有今日《楞严》之我耶」?
未几得寺之安养院,折筇坯户而居之。
标尚质素,语终日不妄出口,非有迫致,或竟岁未尝踦闾。
阅大藏经,更数返,虽老益力。
又天性慈甚,哀病者而急阨穷,咒食放生,无不为者。
赀不逮,必解衣就质,无难色。
佛事,身朝赞夕灯者五十年,不驱蚊,不搔馁虱,不以匡众为己任。
人或戏之曰:「惫乎,观公奚事尔为」?
师曰:「吾非惫者,正恐坐此得惫耳」。
其密意警人类如此。
忽一日示疾,语其徒曰:「有六上人当过我,亟具茗果」。
众疑师属疾语迷谬,既而人有赉像自远至者,物色之,正六,则傅金罗汉也。
暮沐浴,黎明更衣,敷坐集众,若辞世者,曰:「勉矣,毋负吾佛」!
语已,抵掌就寂。
是日,愁云曀空,群鸟鸣悲,实元祐八年三月二十九日也。
寿九十一,僧腊七十三。
三日,顶犹温,其首盖俛而复正者再。
用天竺法茶毗于寺之北堈,火行,异香收尽,得舌根不坏,者骇叹。
其徒塔之,夜有光炯然,自茶毗所属塔中,如往还状。
三日,现金银色。
舍利环五里馀,尺草寸木,悉发光耀,蹶石掘土,无不得者,而不穷也,旁近民至取以售用。
于是长老继诸状其事诣余曰:「凡剃而缁者,决生平功行,每在于临行拘纵之一灵,最后灼肌之寸烬耳。
张君佛烬,既得之矣,将侈观之传,使蔓于后,子则不可以徒默」。
连三请益坚,既而曰:「观之事赫然可喜如此,而诸之请也,不徒知观,又知余,则侈观之传,当自诸始,而余其一也」。
系以偈言,曰:
金刚宝玉秘密藏,实甚希有《首楞严》。
了知一切于刹那,如大壮士屈伸臂。
众生盲龟越浮孔,不拨聚散取泥洹。
无漏种智安养佛,封磔疑网知有此。
起不退转得安隐,于彼无生忍法中。
妙湛圆明大总持,时取惑者药其病。
爰七十载阅僧腊,当示顺日屯云空。
云何舌根历炽然,犹红莲花出遗烬。
况复得大坚固力,神光去来窣堵波。
普现舍利山樊间,尺草寸木皆发色。
取如泉源无有绝,蹶石掘土仍得之。
叹未曾有莆之人,一切有情悉擎跽。
维大禅伯曰法海,伏请谒言为證明。
得不思议有如师,告彼来者庶无愧。
兴化军广化寺法海禅院沙门继诸。